金融教育点亮人生
导 语
让孩子们尽早接触金融教育,让关键观念从小在他们的头脑中扎根。
在科学技术日益发达的今天,人工智能已经在许多领域取代了人。如果说学校的理论教学是一个“根”,如今我们应该认真思考,如何将未来教育的目标,从工具执行能力的培养转移到思维模式的建构。通过让孩子们尽早接触金融教育和其他学科的通识教育,让关键观念从小在他们的头脑中扎根。
象牙塔的力量
学校的知识传播是这个社会中最无私的存在,尤其是在高等学府。高校里汇集了这么多有学识的人,而他们的目标就是把自己多年的积累无私地传授给更多人、传播得更远,从实际上影响并提升行业运营水平和社会有效应用。比如,科研成果发表的高度、传播的广度、引用的次数决定了研究的价值。被更多人知晓的知识和观点才更有价值。有别于一般社会中的知识传播——创新发明的贡献者往往期待成为知识产权的拥有者;而学校的知识传播,利益牵扯相对少,传播的阻力相对小。因此,学校的正式教育是年轻人成长最重要的渠道。
如今的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,我们的教育行业也要跟上。因为人才是国家竞争力的基石。作为一家国际化的金融学院,我们力争做世界一流,将培养全球领袖作为目标。在这一定位下,我们吸引来的是立志于成为世界一流的人才,基于此我们才能做成一个世界级的商学院,回馈社会和国家。以这样的定位和高度立校,意味着我们要肩负很多责任。
在学校教育中,理论基础是“根”,事实围绕它延伸,不会偏离太远。教育也许能总结为“放牛吃草”,理论基础就是那棵学生们绕着的树,而探求知识的学子在四周摸索草场,不会离这棵树太远。
做研究也是如此,了解一件事情首先要关注其中的真理,再了解其中一些因素偏离这个真理的原因。比如投资一家公司,它的未来收益和风险即真理,而为什么价格会偏离这个真理,这就是要进一步挖掘的东西,也就是在已有的理解和知识中寻找新的真理。再比如投资跨国市场,前提认知是美国和中国的市场真理也不尽相同——市场是由人构成的,因此不同国家的市场有其相似性。但是美国与中国的投资环境和市场动态不同,在跨国市场中投资或合作时,就必须将两国的共性和差异都包含或考虑在内。
每个时代的人都有不一样的人生追求,教育者需要以适当的方式激发这代学生的潜力。在千禧之交职业启航的70后可能考虑更多的是生计问题;其后不担心谋生的80后更看重工作上的认可和尊重;而驱动这代90后生力军的人生引擎是“热忱”。新一代的行业新秀凭借热忱与投入,能尽其所能,将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到最好。
不论是金融还是其他领域的求学者,要在未来的职场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,就要不断定位和思考自己扮演的角色。终身学习必不可少。不少职场人都将商学院的MBA教育作为转行的跳板。我们学院招收的候选人,他们原本的专业可能是医学、法律等。在行业职能不断细分的趋势下,任何转行都非易事。转行如搬家,要看过渡与跨界的距离有多大。如果难易度是80分,而经由MBA这个平台的锻造,其难易度可以降到30分,甚至10分。至于是30分还是10分,很大程度取决于个体的热忱、态度和努力。
软实力解锁未来
智能时代的职业分工充满着未知与不确定性。在人工智能的渗透阶段,经历数字化转型的企业争相吸纳程序员;而一旦程序铺垫完成以后,程序员很可能是首批被人工智能取代的人。事实上,发达国家的二级市场交易绝大部分已经是计算机之间的行为了。而那些机器不能代劳的软实力反而成为竞争优势所在。因此,在人工智能日益崛起的时代,“技能”不再是角逐高下的唯一砝码,有复合式背景的人才是人生赢家。如果拼计算速度、拼“吃苦耐劳”,人肯定拼不过能够24小时365天不眠不休、又有人工智能加持的计算机。因此,未来的年轻人不能光靠技能和劳作,而应更多地倚靠扎实的思维模式和分析能力。人才对于社会、行业的透彻领悟和发展格局决定了他们能否成功。从重视技能、知识,到如今重视思考能力,我们应该注重培养学生多元化的学习观念和认知视角。金融视角是其中的重要一环,其涉及的范畴与生活紧密相连。作为现代经济体的一员,每个人都需要时常用金融视角看待问题。
与此同时,解题能力不是未来竞争的胜负关键,关键是问对问题的能力。在如今信息海量的大数据时代,问对问题、选取有用的数据,这才有意义。这就好比网络搜索时,能敲进正确的搜索关键词,才能得到有效的搜索结果。
这也意味着,学生们在传统的课堂上可能只能学到冰山一角,而冰山下的辽阔领域则需要他们自己去探索。年轻人要学会如何思考、如何质疑、如何突破自己的知识范围进行实践性的创新,通过真正的实践做出判断。归根到底,很多问题没有绝对的答案,而仅仅能够给出答案并不能分辨个人能力,也不是年轻一代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关键。因此,年轻人需谨记,绝对不能把职业发展的重点放在具体技能上。一定要用多方面的视角去解锁问题,并辅以实践。比如作为一个投资者,你会问如何获得最高的投资回报率。那就得搞清楚投资回报率的本质是什么,投资回报率是否包括员工利益、是否包括社会利益。而这一系列问题,在简单的理论框架下是难以找到答案的,必须通过实践去印证。在实践过程中,你才能获得更丰富多元的、触类旁通的思考。
早期金融教育是思维成长的一环
因此,从教育培养的目标出发,应注重思维模式的培养,早期的金融教育不应该直接指向未来的专业选择与生涯规划。一方面,培养理财观念与金融教育并不是一件事。学习或了解金融的工具鳞次栉比,并不局限于高等教育阶段正式的、结构化的学习。亚马逊上培养理财观念的书籍不会少于1,000本;加入各类社群、手机应用,学习的成本也不会太高;各类媒体、各国语言的素材都能找到。但是,早期的财商教育与孩子未来的金融教育或职业规划并没有太多关联。另一方面,教育的方向未必要瞄准未来职业。孩子在K-12阶段,甚至到了17、18岁的年龄,也未必清楚自己未来可以从事什么样的职业。回想一下我们年幼时候的梦想或是在初高中时候的职业理想,可能是当警察、消防员,成为人民英雄,成为翱翔宇宙的太空人,想去参加奥运会、歌唱比赛等等。让孩子在早期接触到理财或金融并没有什么不对,但还没到需要考虑将金融作为谋生工具的阶段。
数学、化学、哲学等基础学科存在的意义也不是直接面向职业选择。同样,学习金融应该成为健康心灵成长所需。积累金融知识能够丰富我们对于生活和社会的理解。而把财商教育一味当作提早了解理财、甚至是制定职业规划的工具,只是一种急功近利的“揠苗助长”,于年轻人的成长、于国家的长久发展都不是一个最好的途径。
让孩子尽早充分了解自己将来真正要做的事情当然是好事,金融、医疗、法律等各个学科都可以尽早了解、全面接触。但如果孩子被过早框定在某种专业或职业,不放宽视野继续做探索,无异于缘木求鱼。这种固化必然也会限制他们的人生格局。从这个意义上讲,早期教育需要在通识类、多学科上做增量,而金融学也应该成为通识教育的必修学科。
尽早埋下金融理念的种子
如果要考虑孩子在哪个阶段接触到金融学的理念更好,我认为金融学或经济学作为一门学科,必须纳入年轻人的教育计划中,包括在K-12阶段。特别是与生活紧密相连的金融概念,越早出现在孩子的视野中越好。
金融学是一门独特的社会科学,它重逻辑、可量化,通过简化的公式和具体清晰的例子把虚的理念量化,让人更容易接受。所以,不妨把金融工具和理念更多地揉进生活实践,继而提升孩子对生活的理解。
我们做过一个有关社会化分工的有趣实验:让十个孩子用同样的材料做十份三明治,成果五花八门。事后我们对孩子们分别说,你就负责烤面包,你就负责涂面包,你就负责洗菜、把菜放上去。每个人负责一件事情,再做一次三明治,结果大相径庭,他们做得既快又好。这种分工和标准化,也是实践了经济学的重要理念。通过这个实验我们教会孩子:合理运用分工专业化可以做到事半功倍。
又比如,风险和报酬等核心金融理念,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。一般而言,高报酬、高风险。但是我们也应该了解到部分风险是可以分摊的,对于那部分无法对冲、必须承担的风险,如果没有合理的奖励,我们在理智情况下不会去承担。这个观念就不仅仅属于投资学,它可以帮助年轻人了解生活中的利弊,了解什么是金融学所谓的“CP值”(Cost-Performance Ratio),即成本-收益和性价比的概念。具体来说,就是要为自己有限的人生思考:什么对我是重要的?我的报酬在哪里?有形的或无形的“报酬”包含哪些?为此我要付出多少?承担多大风险?风险和结果的关系是什么?关注风险并对冲风险。我认为年轻人可以尽早接触这些理念。再举个例子,“沉没成本”(Sunk Cost)的概念能对我们的决策产生很大影响。比如做投资决定时,看的不是已经投资了多少,而是看还需要投资多少以及未来收益是否满足这一投资额和风险。这就需要排除沉没成本的干扰。而有些人爱钻牛角尖,走不出过去失败的阴影,继续在错误的“投资”方向或是人生选择上一意孤行。辐射到日常生活,在每一个时间点上,我们都应该从沉没成本和未来收益两方面比对现实,思考未来的指向,而不是沉迷于过往。
金融教育可以作为一个切实有效的学习载体。它提供了一个系统性的理论框架和一个个具体可见的案例,深入浅出地说明一些深奥的概念和道理。但可惜的是,如果学生到了本科甚至研究生阶段才接触金融学或经济学概念,不但可能会发现自己专业方向的选择已经滞后,而且可能会因为接触基本理念太晚,而难以适应行业和生活的实际应用场景。
不妨在早期教育种下金融理念的种子,等孩子积累了阅历和认知,就会时不时反刍某些理念,并结合自身境况独立地深入思考。了解一个金融理念的来龙去脉,并把它作为学习载体融入自己的生活认知和实践,这就是金融在通识教育中的意义所在。当然,金融教育不是无本之木,早期金融教育需要依托一个全方面的课程体系和教育理念,而系统性早期教育的欠缺是目前我国教育体系的短板,是需要社会各方合力完成的重要使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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